主題：05.中共對台信息戰中的心理戰策略（許如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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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許如亨／南華大學和平與戰略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

發表日期：2000/4/1
文章內容：
壹、前言
　　總統大選已於上（三）月十八日順利完成投票，民進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陳水扁先生，當選為中華民國的第十任總統。此次總統大選如同一九九六年一樣，中共最不樂見出線的候選人，最終成為台灣人民的最佳選擇。北京當局先於二月下旬發表「一個中國原則與台灣問題」白皮書，提出語氣嚴厲的「三個如果」；而隨後，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國務院總理朱鎔基等領導班子，更持續透過中共宣傳機器及國內外的傳媒，企圖恫嚇台灣選民「（支持）台獨即戰爭」，向台灣進行一波波的心戰喊話攻勢。
　　三月上旬，我國安局警告說，要防範中共在台灣總統大選期間，對台進行「信息戰」。該局代表在立院的一場公聽會上指出，中共從去年八月七日開始，對台展開有計畫的網路攻擊行動，「用一百六十八個網站同時進攻」。國安局官員表示，中共已成立網路戰部隊，可能藉由網路攻擊，癱瘓我金融機構、民間企業等的運作。 而國防部主管資訊戰的官員，則針對媒體詢問中共癱瘓我計票網路問題，表示「有可能，但不容易」。 此外，美方有關機構也曾警告，中共可能在大選期間對台進行信息戰。不過，截至總統選舉活動結束止，迄未發現中共對台進行任何的網路攻擊。那麼，總統大選間，中共是否曾對台展開信息戰？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必須釐清什麼是信息戰。如果信息戰僅止於電腦戰、網路戰者，則中共「似乎」並未對台進行信息戰攻擊。然而，信息戰事實上並不僅止於電腦網路攻擊。
　心理因素在人類戰爭中扮演關鍵的角色，而心理戰就是戰爭心理因素的經營和運用。戰爭心理因素制約了戰爭的整個過程，向為古今中外兵學家所高度重視。戰爭的目的在使敵屈從我方意志，而敵屈從我意志的過程，完成於內心的誠服，此如法國戰略學家薄富爾（Andre Beaufre） 所說：只有當敵已產生某種的心理效果 （psychological effect） 時，然後才能算是已經獲得了一個決定性因素，也就是說，只有使敵人深信再繼續戰鬥下去是無效的，敵方的一切抵抗活動才會停止。
　　心理戰自古有之，而當人類走入信息化的時代，心理戰便與信息戰結合而成信息心理戰，信息戰與心理戰的關係至為密切，而本文即在探究中共經營信息心理戰之道，以及評估中共對台信息心理戰的策略。本文最後亦將提出若干建議，僅供與會各方先進參考，並請不吝指正。
貳、正確認識現代信息戰的意涵
　　正確的認識信息戰，實有其不可忽視的重要性。作者在此無意論述信息戰的用語不同問題（各國對信息戰活動有不同的用語，諸如Information Warfare、Information Operations、資訊戰、信息戰、點穴戰；針頭攻擊、及訊息戰等），而是要指出：由於信息化新時代的來臨，使戰爭的型態及本質，都產生了大幅的改變，「誰能打贏信息戰，誰就能贏得戰爭」。然而信息戰的特質正是充滿概念化，提昇信息戰能力的第一步，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正確認識信息戰。
　　早在一九七六年，現代信息戰的概念就已經出現，美國人Andy Marshall領導的一個研究小組，在一篇研究報告中率先提出「信息戰爭」（Information War） 一詞， 不過，「信息戰爭」的概念，在當時並未引起重視和迴響。直至八十年代，美國空軍掀起研討「新型態戰爭」的熱潮，信息戰始成為熱門的話題。進入九○年代之後，波灣戰爭展現信息戰的雛形，而之後的波士尼亞內戰及科索沃戰爭，再出現更多的信息戰活動。不過，呈現飛躍發展態勢的現代信息戰，未來的景況將會如何，恐怕連信息戰專家也沒把握說清楚。事實上，各方專家連對信息戰的界定問題，迄今都是各說各話，莫衷一是。美國國防大學的信息戰權威李必奇（Martin Libicki）曾指出，信息「戰爭」根本不存在，存在的是信息「戰」。李必奇將信息戰定位成一種戰法（warfare），進而又將信息戰活動劃分成七類：指管戰、情報戰、電子戰、心理戰、駭客戰、經濟信息戰及網路戰 （Cyber War）。 李必奇的「七種信息戰」經常被他人引用，然而他又說：「想要抓住信息戰…就像盲人摸象一樣，摸到象腿的說像樹，摸到尾巴的說像繩子」。
　　雖然信息戰的內涵仍存在著許多爭論，但綜觀各國對於信息戰的界定，信息戰大概不脫信息（或資訊）、管理信息及信息傳輸技術與工具三部分。美國智庫蘭德公司指出，未來戰爭最重要的資產，不是資本、不是勞力，也不是技術，而是信息（或資訊）。信息來自多方面並涵蓋多層面（如軍事及非軍事的技術、情報、消息等等），信息戰的本質是知識戰，信息戰的「資訊」是專業知識，而國家的安全則在於確保知識能力的優勢，資訊（知識）變成一種寶貴的戰略資源。
　　資訊（知識）分為兩層：第一層是硬體的電腦、通信技術、情蒐能力等；第二層為軟體的敵社經制度、思想、意志、士氣等等。前者重在效率的提昇，而後者旨在達成思想「轉化」的目的。而信息化時代的戰爭就像下棋一樣，誰擁有優勢的信息，誰就能掌握對手的意圖和「下一步」，進而控制戰爭（棋賽）的全局發展。優勢的信息包括敵人是誰？在何處？其能力？為何而戰？何時攻擊？初始威脅，其弱點、強點、特點… 等等，幾乎無所不包，而在提昇己方信息戰能力的同時，還要去破壞或阻絕敵方獲得信息。美方因而提出綜覽戰場的「全視」（topsight）作戰概念，而在我方在獲得「全視」的同時，要讓敵方陷入半盲或全盲（含半聾或全聾）；緊接「全視」之後的行動在「攻心」，攻擊敵人的中樞、要害，就像下棋的「將軍」，讓敵人因遭「斬首」（decapitation） 而陷入群龍無首。
　　至於信息戰的理論建構，或可以領導信息戰發展潮流的美國觀點為參考。美軍根據波灣戰爭以來的信息戰經驗和教訓，不斷調整及充實信息戰的新內涵。一九九六年八月，美軍推出野戰教範 FM100-6「信息作戰」（Information Operations）。FM100-6是美國陸軍信息作戰戰術、技術及作業程序的基礎，也是各級部隊演習訓練及院校教學的準據，對於資訊戰的理論建構具有指標作用，如圖一（「信息戰示意圖」）所示，FM100-6將信息戰分成信息作戰、相關情資及資訊系統三部份，而在「信息作戰」的部份又分指管控制、民事作戰及公共（媒體）關係等三個途徑。其中屬軍事作戰範疇的指管作戰（作為），包括了作戰安全、軍事欺敵、電子戰、心理作戰及實體摧毀等五種作為。到了一九九八年十月，美軍更進一步闡釋信息作戰，新修訂的聯戰準則JP3-13將電腦網路攻擊納入指管作戰中，於是美軍的信息作戰的指管作戰增為六種作為（如圖二「指管作戰示意圖」）。
　　美軍信息作戰強調戰力整合，而戰力整合的基本指導原則之一是心理戰的概念，心理戰伴隨指管作戰貫穿整個作戰的全程，而心理戰的運用更跨越了軍事領域，在經濟戰和外交戰中，同樣扮演活躍的角色。美軍為何在信息戰中強調心理戰的價值呢？因為心理戰作為如妥適運用，將有助於體現追求將傷亡減至最低的「包威爾主義」（Powell Doctrine），正如一九八年十二月號「軍事評論」（Military Review）月刊的一篇專論所指出：「信息時代的心理作戰在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在今日美國人越來越不能容忍傷亡的情勢下，特具非常意義。資訊時代的心理作戰，超越任何其他的軍事手段，可以提供我們一種不必藉由流血而追求國家利益的能力。」 至於心理戰如何在信息戰中扮演重大角色？美軍指出，心理戰在資訊時代裡，因為獲得三方面的有利支撐，使其支援作戰的能力大幅提昇：其一，「資訊技術的快速研發，例如網路；其二，大眾傳播媒體的質量成長，例如現在環繞地球軌道的傳播衛星超過一二○個，使地球上的任何有人居住的地方，都可收視到電視或廣播節目；其三，有關人類行為的社會科學研究，越來越深入和完備。美軍以克勞塞維茲的「三位一體」戰爭觀，來闡釋信息戰中的心理作戰活動。克勞塞維茲認為「攻擊敵方的重心（center of gravity）是獲得勝利的最直接路徑」，而攻擊敵方的三個重心：軍隊、政府及人民的意志，被統稱為克勞塞維茲的「三位一體」，「三位一體」的每一重心是相互影響、或者是互動的，以致任一重心都是可以打擊的切入點，都可以形成心理戰活動的攻擊目標。例如影響對方的民意，同時可以對其政府和軍隊產生影響，相對地影響其軍隊的士氣，也會改變其政府和民意的行為反應。
參、中共對於信息心理戰的探索
　　美方努力研發信息戰硬體（如信息系統及技術），但同時亦強調信息戰軟體（如整合心理戰概念及戰法）的重要性，而中共對於現代信息戰的解讀又是如何呢？在大陸上頗富盛名的中共信息戰專家沈偉光指出：「信息戰對精神世界的傷害是巨大的，信息戰利用信息在敵我之間製造反差，運用心理戰和戰略欺騙等手段，動搖軍心、民心和政府信念，達到遏制敵對國家發動戰爭的意志或使其喪失戰爭能力。信息戰的真正意義是攻擊人的思想和精神，憑藉武力和經濟手段是不可能消滅一個民族。奴役一個國家。精神的威力、信息的能量，正在擊毀傳統國家，看得見的物質毀滅是可怖的，而看不見的精神摧殘是最痛苦的。就像一個人，肢體殘疾還可以生存，但如果精神失常了，思想被人控制住了，那他就是一具殭屍了。」
　　中共歷來強調，「瓦解敵軍是我軍心理戰思想的重要內容；當年得以劣勢的兵力和武器裝備奪取大陸，應歸諸於瓦解敵軍的心理戰手段運用成功。利用敵將領的心理弱點，風捲殘雲般地吞噬敵人」。 中共稱，「瓦解敵軍」是人民解放軍的優良傳統，在長期的「國內戰爭」中，分別採取不同的政策和方法，瓦解了敵軍大量的有生力量；廣播、報紙、傳單、標語、陣前喊話等各種形式的心理戰活動搞得熱火朝天，像一顆顆威力無比的炸彈，在敵人的心靈深處爆炸，引起國民黨官兵極大的混亂、恐懼和不安。 等到中共武裝力量更具規模後，中共提出的「三戰」（游擊戰、夜戰、運動戰）戰法，還是強調擾敵、困敵的攻心作戰思想。但到了信息化時代的今日，中共已對「瓦解敵軍」工作的理論，作出了若干的調整。
　　近年來，擔負心理戰新戰法試點任務的蘭州軍區，在去年十一月曾印頒一份供各級幹部研讀的訓練材料，這份名為「心理戰知識」的小冊說：「我軍在未來高技術條件下的局部戰爭中，要掌握心理戰的主動權，必須在繼承和發揚過去瓦解敵軍的傳統作法的基礎上，注意學習新知識，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新形勢的需要。我軍傳統的瓦解敵軍與現代戰爭的心理戰既有聯繫，又有區別。瓦解敵軍注重發揮政治優勢，著眼於轉變敵方官兵的思想、觀念和立場，而現代心理戰是以人的心理為目標，通過多種手段，對敵方的心理施加刺激和影響，造成有利於己不利於敵的心理態勢，著眼在敵方的心理和情感上，強調的是謀略。瓦解敵軍的主要手段是宣傳，而現代戰爭的心理戰是一種以威懾、謀略、宣傳、詭詐等多種手段綜合運用的作戰樣式。」
　　中共凸出謀略心理戰的地位和價值，係來自波灣戰爭的影響和啟示。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中共國防大學出版「海灣戰爭心戰謀略」一書，指出波灣戰爭不僅是一場軍事衝突，更是一場全方位的心理作戰。這本中共國防大學推出的波灣戰爭心理戰專書，既以「心戰謀略」為書名，又於每章篇名皆冠以「謀略」二字，顯示中共係以「謀略」的觀點，去解讀波灣戰爭的心理戰。該書開章名義就說：「人類鬥爭有兩種方式，一為鬥力，二為鬥智；鬥智是以心理戰為中心，在於以智取勝。自古以來，鬥智總是與鬥力相伴而行，鬥智總是先於鬥力而展開，尤其是在現代戰爭中，這種現象更為普遍，海灣戰爭就是如此。」 而中共對謀略心理戰的界定是：「借助主體的經驗結構和思維活動，篩選適當的心理攻擊措施，並通過心理攻擊實踐而實現，是軍事實踐的重要內容，是精神因素通過實踐轉化為物質力量的一個完整的作戰過程。」中共進一步解釋謀略心理戰的主要形式為：「採取詭詐、示形、誘騙等手段，以施謀鬥智的方法、對敵心理施加壓力和影響。」
　　中共置謀略心理戰為發展重點，並呈現逐次深化的走向。中共「國家哲學社會科學基金」資助的重要軍事學研究課題 -「高技術條件下心戰與反心戰」，由解放軍出版社於一九九七年八月正式推出，而這本列入「內部發行」的軍事研究專書指出：「冷戰對峙中就是以進行心理威懾、心理詐欺為主要鬥爭形式。冷戰結束後，當高技術登上戰爭舞台扮演主角，也出現軍事實力由物理性暴力向心理性暴力轉化的徵兆，大家把核武器拿在手裡，只是揮舞著嚇唬對方，但誰有下不了使用核武器的決心。當核訛詐被作為一種心戰的武器使用時，核武器就由物理性暴力武器變成心理性暴力武器。」 中共說，今天當人們都在談論高技術武器時，我們也不能不想到核武器的心理效應很可能在高技術武器上重演。
　　此外，另有兩個趨勢值得注意：其一，共軍訓練材料經常指出，敵方內部絕不是「鐵板一塊」，總是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存在著各種矛盾，「這就使利用其矛盾，分化、瓦解之成為可能」，以至於共軍的各種戰法論述裡，無不強調心理戰的運用；其二，當前這一波主張強化心理戰能力的聲音，主要來自中共軍方，尤其是軍事指揮幹部（就共軍職掌劃分，心理戰作為歸政工系統業管）。最近的二、三年來，中共報刊的軍事論壇有關心理戰論述，多出自中共軍事幹部之手，而一九九七年底在北京舉行的「新軍事革與心理戰學術研討會」，中共軍事領導幹部更在會中力陳：「我們在武器裝備與敵相比，有較大差距情況下，只有在對敵實施武力打擊的同時，開展高強度的心理戰，瓦解對方，鞏固己方，實現兵戰心戰一體化，促成戰爭形勢轉化，才能奪取戰爭主動，保證以劣勝優總體戰的實施。」 他們主張：「現階段，理論建設已關係到心理戰建設的動力、速度和未來走向。我們應當從戰略高度認識此一問題，從力量建設到戰法運用，從技術手段到心理戰謀略，從平時戰備到組織實施，從心理戰進攻到心理戰防禦等方面，作出明確合理的規範，儘快建立起具有我軍特色的心理戰理論體系。瞄準未來趨勢，適時組建心理戰專業機構和部隊。」
肆、中共積極發展心理戰「新戰法」
　　中共近年來不斷透過實驗室研究以及部隊演訓，採取「大膽探索的方法」，進行「心理戰新戰法」的試點實驗。所謂「心理戰新戰法」究竟何指？判與中共當前極力強化的謀略心理戰能力有關。心理戰活動大概可分成宣傳心理戰、謀略心理戰及安撫性心理戰等三類型，而謀略心理戰又分成威懾及欺敵兩大作為，而台灣必須密切注意的是，中共如何提昇謀略心理戰的威懾和欺敵能力。
　　威懾在限制或剝奪對方的行動自由，以達成不戰而屈人之兵或少戰而勝敵的目標。就時程言，威懾可分戰略威懾及戰術威懾，冷戰時期美蘇兩大陣營的長期核武威懾，可視為戰略性威懾，而戰爭中的兩軍在戰場上對峙屬於戰術威懾；而就作為言，威懾可分為行動威懾和理論威懾，前者如軍事演習、飛彈攻擊等，後者則指把己方優勢的地位和作為，刻意的傳輸給對手，使其產生懾服的心理，從而達到不戰屈敵的目的，此如一九九四年九月的美國入侵海地，單靠媒體心理戰就讓海地軍事執政團屈服。表面上，威懾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恐嚇或脅迫行動，實際上，威懾與反威懾行動經常結伴而行，例如越戰時的美國對越共威懾以高科技武器，而越共則反制美軍以無止無休的人民游擊戰，讓入越美軍在傷亡不斷和戰場恐懼之下退出戰場。因此，威懾更多是以雙方活力對抗的形式而存在，只要威懾策略運用得當，使主客觀條件的威懾能量發揮到極至，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總之，威懾如今已成一專門之學，而中共正投注大量資源，吸取過去戰爭中威懾行動的經驗與教訓。威懾是一種既鬥智又鬥力的心理戰行為，而中共是這方面的老手，中共在六○年代同時與美蘇兩超強為敵，但中共的人民戰爭理論，在嚇阻「外來侵略」上，確實發揮了十分顯著的威懾效能。
　　中共積極研究威懾理論和威懾策略，而同時中共也持續地在對台展開威懾行動。如同本文前述，在台灣舉行總統大選期間，雖然未見中共對台實施網路攻擊，但極欲影響台灣選民心理的中共當局，卻從未停止過對台的威懾行動，只不過鑑於九六年對台軍演弄巧成拙，將威懾策略從行動威懾調整為理論威懾罷了。凡此諸如發布「一個中國原則與台灣問題」白皮書，以及透過衛星製播一系列展現解放軍現代化成果的影集等。
　　中共對台進行武力威懾的「神經戰」，對台灣的各個層面施加心理壓力，企圖迫使我接受中共的意志擺佈。但值得警惕的是，波灣戰爭等戰例俱顯示，現代威懾行動的真正目標並非一般平民，而是指向具有決策權力的重要黨政軍官員。同時，威懾能量也越來越透過台灣的媒體來釋放，亦即呈現「製造壓力事件↓吸引媒體報導↓形成關心議題↓散佈恐懼心理↓催化民意壓力↓影響政府決策（造成誤導錯判）」的模式。威懾效能要有效發揮，最終仍需借助軍事行動或準軍事行動，因此我方對中共的威懾行動，必須時刻提高警覺，確實掌握中共對台威懾行動的真正目標，尤其要防範表面上威懾實則是欺敵的軍事行動。
　　在實戰上，欺敵和威懾經常交互實施，假威懾可給真欺敵製造有利條件，此如波灣戰爭時的美陸戰隊在科威特東岸外海實施登陸演習，就是典型的威懾與欺敵配合運用獲致軍事行動成功的案例。由於美軍陸戰隊素以勇猛剽悍不畏犧牲聞名，使伊拉克守軍產生極大的心理壓力，並「深信」美國必將採取兩棲登陸攻擊行動。伊因而在東岸海岸一線部署了精銳重兵，導致無充足兵力去對付從科西、南兩方面進攻的美軍主力部隊，而這正是伊拉克大敗的重要因素之一。 不過，像伊拉克這般受美軍欺敵行動所惑的案例，今後應該不會再發生，因為在衛星偵察科技日益普遍之下，只要能夠獲得衛星偵照的資源（已有衛星公司出售偵照），就不可能再有大部隊移動卻不被發覺的情事發生。比較需要提高警覺的，倒是信息技術的運用在欺敵行動上，而這也是美方正全面注視中共發展信息欺敵技術的原因。美方信息戰專家在論述中共信息心理戰發展時，屢見以相當的篇幅討論中共利用現代高科技展開信息欺敵行動的潛力。 究竟中共在信息欺敵技術上取得了什麼樣的進展？這在中共採取高度保密措施之下，外界恐難有確切的答案。不過，共軍總參及總政共同編印的高科技知識幹部讀本「高科技在軍事領域的應用及對作戰的影響」，或可提供一些線索，早在一九九三年就已經出版這本共軍幹部訓練材料說：高技術條件下，軍隊機動中將更加重視欺騙手段的運用，要巧妙運用高度發達的信息傳輸媒介，給對方以錯覺；要更加重視使用電子欺騙手段，以電子佯動困惑對手，以假亂真的無線電通信擾亂敵人，並且廣施高技術誘餌，迷盲對手。
　　此外，中共軍方人員發表的諸多論述，也屢見提及利用信息技術偽造文字、聲音、圖像等幾乎所有的東西，不過，這並非本文探討的重點，作者主要在探究——中共是否在發展或已發展出足以震懾人心的武器或技術，至於在欺敵的方面，儘管中共確實努力在尋求技術上的突破，但軍事欺敵行動針對特定對象而來，若非對準敵方指揮階層就是針對著指管系統，而他們並非一般的人員或系統，對於欺敵行動早有防範準備和因應措施。作者以為，如今台灣最需顧慮的是中共秘密發展所謂「撒手?」武器，在台灣毫無防備之下使用，造成我軍民人心撼動，達成以最小犧牲代價奪取台灣的目的。
伍、警惕中共研發「新概念武器」
　　中共從不公開表明手中究竟掌握了什麼「撒手?」武器，但美方已注意中共在積極研發「新概念武器」（new-concept weapons），並列舉了次音頻武器（infrasound weapons）、激光武器（lasers）、微波武器（microwave weapons）、粒子束武器（particle-beam weapons）。 中共在「新概念武器」研發上取得的進展，可能還要遠超過美方所知，即以前述的「高科技在軍事領域的應用及對作戰的影響」一書為例，此一共軍高科技知識幹部讀本不但提出了更多的「新概念武器」，如電磁炮、基因武器、氣象武器等，而且將這類武器有系統的分類成定向能武器、動能武器及軍用機器人，同時還詳細介紹每一種「新概念武器」的原理、功能等和使用時機等。 中共稱，以定向能、動能、智能為代表的新概念武器經多次實驗，已表現出很大的作戰優越性，而這類武器大量走向戰場後，將導致「戰略作戰的重大變革」，搶先發展和裝備這類武器者，能處於更加主動和有利的地位，因此一些軍事大國無不高度重視此一類武器的研發。
　　為何說這類武器將導致戰爭型態的重大變革，進而可能使台海安全形式產生不可預測性？這主要可分三方面來思考：其一，任何一種新武器的研發，都有心理威懾能量的考量，而威力愈大的武器雖然愈能產生心理威懾效能，但武器的威懾能量也隨著心理適應能力而遞減，例如F-117A隱形戰機在科索沃戰爭產生的威懾效應，就遠遠不如波灣戰爭時的「初次正式」亮相，因此基於發揮武器威懾效能的考量，各國無不將新武器列為最高機密；其二，一些新概念武器如今已成為事實，而且已經進入量產，售價更低而威力更大，例如非核電磁脈衝（NN-EMP, nonnuclear EMP）炸彈，比核子爆炸所釋放出來電磁脈衝能量波還要強好幾倍，如果核子電磁脈衝的範圍在一到一億赫茲，則非核電磁脈衝的能量可高達至一千億赫茲，然而製造的成本卻更低，甚至低到連恐怖主義團體都買得起。「下一次世界大戰」一書的作者James Adams就報導說，遠在一九九六年春，美國情報單位即獲悉俄羅斯在銷售一種名為「啤酒罐」（Beer Can）或「梅花六」（Six of Clubs）的小型武器，這種新式的「手榴彈」爆炸後產生的無線電波頻率，可以摧毀週遭一公里之內所有的通訊或電腦設備； 其三，中共究竟從外國（尤其美俄）獲取了多少的高科技武器和關鍵技術。從一九九三年起，陸續傳出中共透過華裔科學家在美國蒐集「敏感」的軍事技術，而根據「美國企業公共政策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Research）在去年五月發表的研究報告透露，名噪一時的「李文和間諜案」除洩露熱核彈頭及中子彈等核武機密外，另外雷射及非核電磁脈衝技術也已發現外洩。 美國在研發高科技信息武器方面，一直居於領先地位，而李文和被捕前服務的「洛薩阿摩斯國家實驗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正是美國發展非致命武器的研究重鎮之一。至於俄羅斯素來同中共保持密切往來關係，中共近年來陸續從俄方購進許多先進武器，中俄雙方又於今年二月簽定一項十五年的軍事合作計劃，相信俄國今後仍將不斷移轉先進技術給中共。問題是俄國是當今研發「心理武器」最積極的國家，如此不免令人懷疑中共是否也得到這種令人驚駭的武器和技術。
　　美國軍事研究期刊「Parameters」在一九九八年的春季號，刊出一篇名為「人的心智無防火牆」（The Mind Has No Firewall）研究報告，該文指出：俄國近年來熱衷於研發一系列的「心理武器」，而未來「首創該等武器的國家，將可獲得無法匹敵的優勢地位」。根據該文，俄方創造了「心理恐怖主義」（psycho-terrorism）一詞，認為人體內有數以萬計的資料處理器，有腦、心臟及末梢神經的「電化學活動」（chemical-electrical activity），如果刺激特別的信號或信息，將催化人體產生不正常的官能反應。該文引述俄羅斯專家的話說，人體是個開放系統，不管電磁、重力、聲音或其他因素，均可造成心理、精神狀態的變化，而研發中的「心理武器」包括下列：
　心理干擾器（psychotropic generator）：可經由電話、電視、收音機、乃至電燈泡等，發射的干擾人心智的強力電磁波束。
　自主發動器（autonomous generator）：可在人類無法察覺的狀態下，發送足以致死的十至二十赫茲的次音頻振幅。
　神經系統發動器（nervous system generator）：可用於癱瘓昆蟲的中樞神靜系統，而對人類亦可能適用。
　超音波發散器（ultrasound emanations）：運用於不流血開刀的一種醫學技術，但亦可用於殺人。
　無噪音卡帶（noiseless cassettes）：在音樂中隱藏次音頻振幅，不自覺的催動人的潛意識。
　第二十五畫面效應（25th-frame effect）：在電視或電腦影片中的每一「第二十五畫面」，隱藏可被人體接收而催動潛意識的信息。（根據俄研究人員說法，一種定名為Russian Virus 666 的干擾精神病毒，在螢幕上每隔二十五個畫面展現一次，可使電腦操作人員呈現精神恍惚，心律不整，進而控制了潛意識活動。）
　精神干擾劑（psychotropics）：又稱「（人體）慢性地雷」（slow-acting mines），摻雜於食物或城市供水系統，使食用者產生頭痛、耳鳴、幻覺、暈眩、腹痛、心律不整、乃至破壞人體的循環系統。
　　事實上，不只是俄國在研發「心理武器」，美國亦復如此。美方曾進行的昏睡劑（sleep agents） 實驗，將二甲亞楓灌入空調系統中，或將二甲亞楓混入活化劑放入砲彈頭裡，爆炸後產生的氣味，可將一大群人迷昏一小段時間；又如頻閃軟光器（strobe lights），可使敵人產生錯亂、噁心，甚至會導致癲癇症狀，而更可怕的是美國研發的次音頻武器，能夠造成人體器官產生共振，造成極度噁心、嘔吐及失禁，而這種介於一到三赫茲的次音頻武器，可以讓一大群的敵人「抱著肚子在地上伸吟打滾」，在進行射鳥實驗時已獲得極大的成功。
　　「心理武器」的研發以及未來投入戰場，將革命性的改變心理戰的概念和戰法，尤其「心理武器」將對敵方人員產生的心理威懾效應，更是難以評估。「心理武器」是信息心理戰的典型新產物，而在各國大力開發之下，未來的發展景況如何，各方皆表示難以有效掌握。或因如此，中共在許多心理戰研究論述中，一再提及要提高警覺，防範敵人以「非致命武器」突如其來，進而導致戰場人員處於心理不正常的狀態，直間接地瓦解部隊的士氣和鬥志，卒至迫使放棄作戰。 而共軍當局為了加強戰場心理創傷的救護準備，正培養一支軍事心理醫療專業隊伍，預定配備在師一級救治機關，同時研議制定戰時心理創傷的診斷標準和救治後送原則，以減少官兵因心理創傷而造成戰力折損。 而由此亦可見，中共對「心理武器」的高度重視和充滿戒心。
陸、整合心理戰思想的中共攻台策略
　中共早已對台進行心理戰相關部署，而我們特須關注的是策應戰時需求的心理戰活動。一九九八年七月十二日，香港「東方日報」引述大陸「中華述評」電子雜誌披露，中共在五月中旬召開的中央對台工作會議上，訂定「從內部瓦解台灣」的新戰略：派遣富有工作經驗的幹部，加強台灣特委的工作，組建在台灣特委領導下的祕密縱隊，廣泛滲透台灣各部門，爭取在條件成熟時，利用選舉或其他台灣民眾能夠接受的方式，改變「台灣現政府為擁護祖國統一的地方政府。」該報導引述北京的「消息」稱，中共新戰略方案基於下列的四項新認識：
　　第一，在二○○五年前，中共軍力和經濟實力都不足以應付一場有把握獲勝的渡海攻台戰役；第二，有百分之八十五點九的絕大多數台灣民眾主張維持現狀，不願接受「一國兩制」下的統一；第三，同以李登輝為首的台灣當局進行任何政治談判，「台灣問題」都不可能在和平統一狀態下取得突破；第四，美日有可能以武力防止解放軍「解放」台灣，需要避免和美國發生衝突。
　　中共對此報導並沒有公開否認，僅由國務院台辦一位局長對記者的查詢，輕描淡寫地回稱「缺乏事實根據」。中共如對台採取這樣的策略，可說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這完全符合中共的心理戰手法，而我們需要特別留心的，倒是中共認為「台灣的政府和人民不願接受一國兩制下的統一」，特別是被中共視為主張台灣獨立的總統候選人即將主政之下。更嚴重一點來說，在當前沒有立即武力威脅的情況下，不管中共如何地宣傳，台灣都不可能接受「一國兩制」，加以總統大選之後不滿民眾包圍國民黨中央黨部，一度造成對台灣社會亂象，更將引發中共對台採取冒進行動的誘因。值此，台灣內部如出現不穩徵候，中共對台的準武力心理戰行動，隨時可能待機登場，而夾帶武力行動的心理戰全面攻勢，在未來亦有可能發生。
　　去年二月下旬，美國國防部的「一九九九會計年度台灣海峽安全情勢」評估報告指出：中共現正集中全力提昇「非對稱作戰」（asymmetric warfare）能力。「非對稱作戰」是一種以「以弱敵強」為概念的戰法，係當前各國戰略學界最熱門的研究主題之一，近兩年來國際上發表的相關論述已超過六百篇。「非對稱作戰」概念下衍生的戰法，得因時因地制宜而變幻莫測，未來中共的對台軍事策略如置重點於「非對稱作戰」，則我方自必須相對強化反「非對稱作戰」相關研究和部署。
　　去年四月二十七日，中共「解放軍報」刊出題為「非對稱作戰與知識化戰爭」專文，指出：「非對稱作戰」並不是西方軍隊的新創造，早在我軍初創時期，老一輩軍事家就反對與敵人打「堂堂之陣」，不過共軍同時強調，當今時代「非對稱作戰」的實踐，已遠不止於過去以戰法為主的「非對稱」行動，它帶有明顯的知識化戰爭的特徵，諸如：（一）以技術（尤其高技術）的發展為基礎；（二）信息戰成為現代「非對稱作戰」的主流；（三）為使戰爭風險及傷亡降至最低限度，越來越趨向非接觸性作戰發展；（四）戰場多維化程度大大提高，天、地、空、海、電多種力量化整為零，多維一體，對敵進行全方位打擊。共軍研究人員提出警告說，現代「非對稱作戰」的知識化戰爭時代來臨，已使共軍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應該更新思想觀念，尋求「非對稱作戰」的制勝之策，而重點方向如下：（一）要轉變傳統的以劣勝優觀念，既要重視戰法運用，更要擁有「非對稱作戰」的高技術；（二）要儘快提高官兵的科技素質，重視知識這個戰鬥力的新增長點；（三）要抓住機遇，研究發展自己的現代「非對稱作戰」理論，研究高技術條件下新的克敵制勝的戰法。
　　現代「非對稱作戰」理論的推出，標誌著人類戰爭觀已從主宰戰爭思想近百年的「角力理論」，進化到現代高科技戰爭的點穴戰，亦即：戰爭如同一場角力賽，靠攻擊對方使敵失去平衡，進而壓制對手的理論，已經成為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以精準武器直搗黃龍，攻擊敵方的戰略中樞（如政經戰略要地、軍事指揮機關、通信設施、雷達系統、油氣管道等等），就像點穴一般地打中敵方的要害（另有一說是「攻擊要像長針一樣直插入敵人的心臟」），使敵陷入群龍無首的恐慌，自我癱瘓瓦解鬥志。而我方尤應警惕共軍已將發展信息戰作為重點展項目，視之為提昇「非對稱作戰」能力的指標，此如：電腦病毒戰是共軍近期大規模演習的主要演練課目，以及近日共軍全軍高級幹部學習高科技知識的結論指出，未來戰爭打法乃系統對系統的整體對抗。
　　現代「非對稱作戰」理論的背景，雖是高科技戰爭環境，然而「非對稱作戰」的成敗關鍵卻在心理因素。此如北約攻擊南斯拉夫被視為「非對稱作戰」的範例，北約飛彈襲擊及空攻轟炸能否達成逼使南國軍隊撤出科索伏的目標，端視貝爾格勒當局對消耗南國軍力後果的內心判斷，北約以持續猛烈的空攻培植科索伏解放軍勢力（每天約增加千人），而且巴爾幹半島素有歐洲火藥庫之稱，南國當局在顧及未來仍需面對地區國家之挑戰下，為保存國家的生機及命脈，而不得不屈服。但越戰時期的北越及越共對抗美軍消耗戰策略，卻又是個結果完全相反的案例，北越及越共特意表現出「不屈不撓」的抗戰意志，聲言要讓美國陷入永無止境的惡夢中，而美國本土果如預期掀起反戰示威風潮，終使美軍在民意的逼迫下撤出越南。北越及越共在這一場威懾與反威懾的對抗中，由於堅強的意志及戰略運用得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中共軍方智庫指出，基於敵對勢力在武器裝備上的優勢現實，在考慮對付巨大的「技術差」問題時，應著重的不是解決如何同它「比」，而應是解決如何同它「打」。中共領導人及共軍高層一再強調，打贏「高技術條件下局部戰爭」的問題，就在解決如何利用現有的、相對落後的武器對付先進武器的問題，也就是要採取「非對稱」的戰法。共軍對內的訓練教材屢見強調，即使最先進的武器裝備，也存在著足資利用的弱點。要求各級部隊注重研究對手的心理狀態，進而攻擊敵人的戰鬥意志，以「人」、而非以武器裝備，做為對敵軍事鬥爭的主要對象。
　　據美國國防部中共軍事專家白邦瑞（Michael Pillsbury）的研究，共軍自一九九○年代中期起，開始大力發展「非對稱作戰」的戰法及武器。其中除了機動飛彈及高性能戰機等較為外界熟知的「硬殺傷」武器之外，另有非常引人關注的所謂「軟殺傷」武器。「軟殺傷」武器可分電子干擾武器、電腦病毒、定向能武器及光束武器（如高射頻槍）、及不定向能武器（如電磁脈衝彈）等四類。關於共軍發展這些「軟殺傷」武器的進展，由於共軍採取及嚴格的保密措施，外界尚難以確知其成果，但從中共軍事論述持續探討「軟殺傷」武器的運用方式研判，共軍可能在部份項目以取得某種程度的進展。不過「軟殺傷」武器的主要用途之一，係在造成敵方指管失靈抑或錯誤判斷，係以敵操作人員的心理為攻擊對象，目的在達成「擊其一點，癱其全片」的作戰目標。我方宜密切注蒐其相關發展。
　　當前可見的各方有關中共實力評估報告，俱顯示中共仍不具備直接犯台能力，美方的中共軍事專家指出，由於兩棲登陸輸具及後勤補給等難題無法克服，中共在未來幾年之內仍不具備武力犯台的能力。 不過，這並不表示共軍毫無武力犯台的可能（例如：當中共對台動向顯露不信賴的焦慮時，即有可能孤注一擲採取軍事冒進）。而中共如果採取武力犯台行動，則共軍慣用的「非對稱作戰」戰法，勢將再度浮現檯面（事實上，在共軍認定美方必然介入未來台海戰爭之下，共軍近期演習也已經凸顯加強「非對稱作戰」訓練的取向）。
　　不過，共軍在對台「非對稱作戰」的策略運用上，必將有所調整（如增加高科技武器攻擊的成分）。根據共軍戰法研究及作戰演訓，研判共軍對台「非對稱作戰」的構想如下：（一）先期增產及儲備攻台飛彈，在適當時機先以密集飛彈突擊本島主要機場，爭取短暫的空優；（二）然後再以特戰部隊空降突擊，配合先期滲透的共諜，奪取台北等政經戰略要地；（三）台灣社會如依共方的預期，產生不穩、甚至動盪的情勢，則聚集海上的大批正規與不正規部隊，順勢全面展開「登島作戰」。共軍對台「非對稱作戰」係以台灣人心脆弱為前提，其根據九六年對台演習台灣社會一度出現的搶購民生物資、移民國外、股匯市大跌等現象，研判台灣人民將經不起「要點被突破」的心理撼動，以致或可透過空前強力的武裝奇襲行動，一舉突破台灣的心防，產生土崩瓦解的效用，「以至小的犧牲獲取至大的戰果」。
柒、結語
　　由於心理戰是一種低成本、高效率的戰爭手段或工具，因此各國無不重視發展心理戰，並且積極從事心理戰的相關部署，期以為未來的戰爭爭取有利的戰略態勢，此如美國和南韓在去年一月特別成立「戰時聯合心理戰司令部」，準備一旦朝鮮半島爆發戰爭，可立即向北韓軍民展開全面性的心理戰攻勢；又如中共為因應網路信息戰而籌組的心戰專業機構，亦於去年正式成軍。而這支心戰特種部隊將由共軍總參謀部直接指導，「調集一批心戰專家制定心戰總體規劃和戰略戰術的具體訓練、作戰計劃等，待命配合軍事行動，對台實施強大攻心戰。」
　　反觀我方的心理戰發展及部署，儘管心理戰略仍被視為國家四大戰略之一，但迄今未見組成跨部會的國家階層心戰指導編組，至於國軍原有的心戰專業單位，則因實施「精實案」等因素，無論心戰廣播、心戰空飄及部隊心戰等各項心戰實務工作，都呈現能力逐次減弱的不應有現象。因此，今後要有效提升我對敵心戰及反心戰能力，最迫切的急務之一即為：由國家戰略權責單位或大陸事務部門儘速建立跨部會的協調機制，指導國家階層心戰全般作為。至於在軍事心理戰方面，若干對於軍事心理戰的錯誤認知影響深遠。由於心理戰屬無形戰力，未如有形戰力的武器裝備容易具體感受，但部分人員若無法正確認識心理戰，視心理戰僅為戰術性作為的傳單、喊話等，實為一大認知上的錯誤，其影響所及將使心戰的重要性降低，以致心戰部隊難以獲得必須的準則、訓練、裝備和員額，其優先性降低。在軍事高層決策中，心戰作為無法獲得重視，更遑論在政府的決策機制。值此，今後當透過院校教學、學術研討及專題演講等各種適當管道，對心理戰在戰爭中的角色、地位，以及心戰支援軍事作戰的能力與限制等，予以妥切闡明。